程则衍拿着村长给的电报，成功把档案转去海岛。
之后又特地去车站买了车票，才回到知青所。
这会儿，夏芸声后天要带着严振明回城的事，已经传遍了知青所。
时间就在后天。
程则衍去海岛的时间，也是在后天。
正巧验证夏芸声刚下乡承诺的那句话：“则衍，我们要下乡就一起去，以后回城我们也一起走。”
见他回来，夏芸声大约是愧疚，终于结束一天的冷暴力，主动找他说话。
“回城的事你也听说了吧，我知道论资历，你确实更适合返回京市。”
“但振明身体越来越不好，我准备先带他去京市大医院看看……”
程则衍并不想听她有多为严振明考虑，平静的打断：“不用和我解释，你是知青队长，带谁回城你做主就好。”
夏芸声愣住，没料到程则衍不吵不闹。
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，程则衍有多想回家，刚下乡那段时间，程则衍几乎每天都整夜整夜的熬着睡不着。
她急着追加补充：“你放心，我回到京市后会尽快把你接回城。”
“我也拿钱票打点了其他的知青，我走后他们会帮你干活，你不用担心一个人在这里会被欺负……”
程则衍依旧神色淡淡：“没其他的事，我就上工去了。”
夏芸声剩下的话都卡住。
程则衍拎着铁铲在转身就走，他不需要夏芸声所谓的愧疚，所谓的补偿。
也早就厌倦的三个人的世界。
他退出后，夏芸声想怎么对严振明好都行。
就算是她和严振明结婚，他也不在乎。6
……
时间飞快，转眼就来到两天后。
距离去海岛的倒计时，只剩4个小时。
一大早，程则衍就起床洗漱，检查行礼。
他只带了证件，药箱和几件衣服，汪梦媛寄来的那些海货，他昨天都带去村长家，交给了汪伯伯。
上午十点的绿皮火车，程则衍大清早就要离村。
夏芸声和严振明也是今早离村。
严振明早就穿戴整齐，见程则衍收拾药箱，扭头嗤笑一声：“你又不能走，把药箱拾掇再利落，还不是要窝在这个小村子。”
程则衍没应声，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。
严振明见他不搭话，从鼻孔里哼出一声。
下乡半年就能回城的，他可是整个胜利村的头一个。
程则衍又怎样，还不是得给他当垫脚石，老实在胜利村待着吧！
严振明满脸得意的出了门。
不多时，程则衍把包裹收拾完，正要出门离开，夏芸声来了。
或许是他的东西太少，又背着药箱，夏芸声竟都没发觉他要走。
还问：“你这是要去隔壁村出诊？”
程则衍没理她，自顾自朝走出院子，却忽得被夏芸声从背后一把抱住。
“则衍，你这样让我很慌，我一会儿就要走了，我们好好聊一下好吗？”
程则衍挣开怀抱，退后一步静静看着她：“你说。”
夏芸声看出他的不乐意，只好压着心头莫名的不安，郑重承诺。
“我照顾振明，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，我一直爱的是你。我保证，我回城就立马想办法接你回去，等你回去后我就嫁给你。”
“你不是这一直想要一个婚礼吗？我们就按照你画册上画的那样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，好吗？”
可惜夏芸声不知道，画册上的婚礼，昨晚就已经被他全部销毁了。
他如今已经放下她，一点念想都没有了。
程则衍没说话。
夏芸声不放心，正想补充，不远处严振明却在催促：“芸声，公社派的拖拉机到了，我们该走了，要不然恐怕赶不上火车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夏芸声的心慌再一次窜高，竟叫她有一种，这次和程则衍分开之后，就一辈子见不到他的错觉。
可怎么可能呢？程则衍的爸妈在京市，他又从小说要娶她。
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。
想着，夏芸声最后抱住程则衍的腰，散去心底的慌：“则衍，等我回来接你。”
程则衍这一次没有拒绝。
感觉到女人的手搂着他的腰，他脑海中划过从小到大的无数次拥抱，开心的，难过的，心动的，失落的……
他们，从前是真的很好很好。
眸光落下遗憾，程则衍缓缓闭上眼，把这场拥抱当做诀别，像从前无数次告别那样，温柔应话。
“夏芸声，再见。”
得到回应，夏芸声的不安才放松，她一步一回头离开。
看着载着夏芸声的拖拉机远去，程则衍才背着小包裹，迎着清晨的阳光朝另一个方向离开。
他和她一南一北，永不相交。
夏芸声，我们再也不见。
编辑：myxzm123 来源：程则衍夏芸声
